约定
1.
金苹果其实并不记着自己是如何诞生的。在他拥有确切的形体之前，那些记忆多半是模糊不清无法确切回忆的，其中还夹杂着没有连续性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记忆里和他相似却不同的身影双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可惜的是他并不清楚那个家伙是谁。确切的说，那些记忆看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因为他很确定的一点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还记着自我意识首次变得无比清晰的那天，可以确切感知到身体后他近乎是在本能中将身体调整到了在那些模糊记忆里的身影相似的模样，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确实也不清楚。
他是谁？
他是金苹果。
可他是因为什么诞生的呢？
那之后他还没能想出确切原因，身边那团黑色能量——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团能量有种本能性的厌恶感。那团能量忽然也凝聚成型，随后那与他模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就那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黑色家伙看到他后，倒是露出一副看上去无比凶恶表情。“表情不错，”他在心里这边评价的，却藏起了内心对他产生的厌恶感，脸上不动声色的露出了笑容。
那就是他和黑苹果意识第一次确切看到彼此的时候。
2.
那之后，时间又过了许久。他看着附近是怎么有越来越多的人定居在这棵树的附近，看着那围绕着这棵巨大树木的周边是怎么一点点出现的各种房子围绕;他看着那两个守护者是怎么一点点建立起了那在情绪之树附近的住所。
世间万物都在发生缓慢变化着，除了他和那黑色的家伙基本上没有变化——他仍然对那家伙有着厌恶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想要将对方彻底毁灭到什么痕迹都不留下。可惜的是，他和那家伙的力量虽然是截然相反宛若两极一样，但不知为何那两股力量总是在相互抵消着。他无法将对方伤害到，而对方却也无法伤害到他。
同时，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也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那黑色的家伙，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们——不管是那树底下经常出现的守护者们，亦或者是那些聚集而来的人类或者怪物。那些家伙无法看到他们的存在，甚至连他们平时交谈的声音都听不到。或许从这个角度来看，无法杀死那黑色的家伙是个好事，至少他还有个可以用来消遣的对象，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黑色的家伙开始执意叫他哥哥。虽然没有证明，但他想多半是从那两个守护者口中学到的。虽然那个家伙第一次这么叫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警告了他不许这么叫他。而对方却只是和之前的时候那样，用那么一双带着无辜神色的眸子看着他，然后眸子中有隐约水雾浮现。那之后的几天倒是没有再叫他“哥哥”，只是那家伙偷偷看着他的时候眸子里总是带着水雾，他实在是不想转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家伙的那种表情，终是最后让他随便叫，只要不再露出那副让他不适的表情就好。
那之后那家伙就一直叫他“哥哥”，不过他从未叫过他“弟弟”。
3.
金苹果和往常一样注视着来往的人们，这段时间他敏锐的感知到了村子里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变化了什么他却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村民对那名紫色守护者的态度吧。
黑苹果就和往常一样看着金苹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金苹果注意到那家伙表情后，终是勉强保持着一丝笑意对那黑色家伙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种表情一直盯着我。”
黑苹果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哥哥，你也感觉到了吧，附近的村子里好像有什么变化了一样......所以，我在想，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发生变化？”
金苹果沉默片刻后，终是开口；“你说的是哪种变化？我想你很清楚的吧，我们无法伤害到彼此。所以，除非......有人摘了苹果让金色和黑色的数量不再平等。但那怎么可能呢？那两个守护者会保护好树上的苹果的，所以我想我们并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如果有例外呢？如果有人真的想摘苹果而那他们没来得及阻止呢？如果这真的发生了，如果哥哥的力量比我强出了许多，哥哥会伤害我吗？”犹豫片刻后他终是将心里的疑问告诉了哥哥。
而金苹果听到后只是笑了笑，就和往常一样的语调告诉了弟弟他的答案：“当然不会，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那你呢？”
“我?我也不会伤害哥哥的！”
“兄弟”二人就这样定下了如此的约定。
4.
金苹果注视着那名紫色守护者。
就在刚刚，那些村民的孩子，把一块石子扔到了那紫色的守护者的脸上，然后嬉闹着四散离开了。
而那名守护者仍坐在屋前，似乎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终于知道变化的是什么了，是那些村民的心啊，不由得笑了出声。
“哥哥......你在笑什么？”一边的黑苹果揉着眼睛，似乎是被他的笑声吵醒了。
“因为，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这么对“弟弟”说道。
